【喻黄】love paradise 04

*回头看看觉得1、2、3写的都是个啥啊……谢谢居然还催更了这篇的小伙伴们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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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眼前的小怪物睡得正香,呼吸稍沉,带着些许轻微的鼾声,却还把他的两只手圈得牢牢的。

  喻文州觉得有趣,顺着呼吸声朝他凑过去。

  脸颊传来的触感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可怖,身边躺着的“怪物”似乎是个跟人所差无几,有细致的皮肤,柔软的头发和人类的五官。

  聪明如喻文州,很快意识到这一连串事件之间存在的些许不对劲——既然在睡梦中都能以人类的面目示人,黄少天没必要夜夜都等到黑灯瞎火才来。

  除非他的本体是某种昼伏夜出的动物。

  例如,猫头鹰。

  

  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里清醒了好一阵子,喻文州又重新陷入睡梦中。

  梦里的场景依旧是一片水域,但喻文州作为织梦人,清楚地知道这不是刚刚那片被鲜血浸染的海岸线。

  无边无际的水面平静地像镜面一般,映着蔚蓝的天穹和如烟似雾的云,他站在水中,手里牵住的是一只属于男人的手。

  耳边似乎有人在絮絮叨叨的说话,声音缥缈得遥不可及。他努力转头,身边人的面目却让人看不真切。

  这是一个梦,喻文州非常清楚,但这个梦太真了,甚至在他攥紧手心里握着的另外一只手时,对方还给了他回应:

  “你拽这么紧干什么啊,我又不会跑了!”身边的人在笑,“我不是答应你了吗?我们在一起啊,我肯定不会说话不算话的。”

  陌生的悲伤感涌入心底,喻文州不明所以地张开眼睛,好久没能回过神来。

  这样的情绪是他从未经历过的。生活在城堡里的二十年时间里,他看惯了周遭的冷漠疏离,也习惯了心如止水地对待每一张或是惊惧或是厌恶的脸庞。

  他还没有这样感伤过。

  从来没有谁值得他在意。

  

  晚上,黄少天兴高采烈地来了,说他准备了一份礼物放在庭院里,让喻文州记得天一亮就去看。

  喻文州问他是什么,黄少天又不肯透露,只是神神秘秘地说是个稀罕玩意儿。

  怎么会不稀罕呢?那可是黄少天亲手打造的马车,样式仿照的是苏沐秋那架无比拉风的日辇,拉车的两匹天马都是他特意挑的识途马。白天,它可以载着喻文州去他想去的任何地方,晚上再载他回到宫殿里去。

  礼物送出去的第二天,黄少天没有离开,而是隐匿身形跟在喻文州身边。

  见到礼物后的喻文州没有表现出什么欣喜若狂或是情难自禁,相反,他只是抿唇笑了一笑,要不是亲眼见到他平静的眼眸里泛起的一丝波澜,黄少天几乎要以为他完全不喜欢这个礼物了。

  喻文州坐上马车,去了离宫殿不远的城镇。

  穿着一身华服,他站在一众平民之间分外显眼,走在路上引来频频侧目。偏偏他毫不自知,在城镇上四处走动,见到什么店铺都要进去看两眼。

  正巧街上有好看的女子伸着手招揽他进店,他也就这么进去了。

  我靠!那是妓院啊!

  黄少天咬着牙,化了个人类少年的样子,把他从妓院里拽了出来。

  “大哥,我看你仪表堂堂,穿得有模有样的,一看就是个有头脸的人物,怎么居然白日宣淫啊?”黄少天表现得非常愤世嫉俗,“哎!世风日下,人心不古啊!”

  喻文州沉默着没说话,一双深潭一般的眼眸一转不转地盯着他,盯得他差点以为自己就这样轻易暴露了身份。

  然而没有,喻文州很快就将目光转向了黄少天拉着他的手:“我们认识吗?”

  “不……不认识啊。”黄少天立马撒手,“就算不认识我也要管,妓院这种地方怎么能随便来呢?”

  喻文州回头看了看刚刚招揽他的美丽女子,无奈地笑了笑:“不好意思,我不知道。”

  黄少天斜斜瞄了他一眼:“真的假的啊?”

  喻文州只是笑笑,没说话。

  “欸,我不跟你说了,你别再来这种地方了,往南边走有个大集市,里面什么都有,你去看看吧,我走了啊,拜拜!”

  黄少天忙不迭要走,被喻文州伸手拉住:“你现在有时间吗?我第一次来这里,需要一个向导。”他从一侧耳朵上摘下点缀着小颗托帕石的银制耳坠,又说:“送给你,当做谢礼。”


  黄少天本不想和喻文州以这种极度危险的方式过多接触,喻文州的洞察力绝佳,他多说一句话,就多一点暴露的危险。然而瞥见仍然扣在喻文州另一只耳朵上的吊坠,他到底是没能抵抗住诱惑。

  莫名奇妙做了喻文州一天的导游,黄少天带着他去了修道院,大教堂,学校和城郊的庄园。

  庄园的主人非常热情,用新摘的葡萄招待他们,又带他们参观了附近的农场。

  农场中有一只猫头鹰,是农场主在森林里捡到的,受伤的时候养在庄园里,痊愈了也没再离开。

  喻文州对猫头鹰很感兴趣,几乎把人家的生活习性问了个遍。

  看喻文州打听地如此详细,农场主忍不住问他:“你是不是喜欢我这只猫头鹰?可惜猫头鹰认我,我想送给你它也不会愿意的。”

  喻文州摇摇头:“不是,是我自己养了一只,只是还不太摸得清他的脾性。”

  农场主一听,介绍得更加详尽。黄少天站在一边神游天外,思考着喻文州什么时候养过猫头鹰。

 

  从农场离开时已近黄昏,两人踩着车马道边的杂草小道,往城镇的方向去。

  走在路上,黄少天破天荒的话少——他忙着折腾喻文州送他的耳坠。之前他也没带过这些装饰,这会儿耳坠虽然被他勉强按在了耳垂上,却总一副摇摇欲坠的架势。黄少天怕走着走着就弄丢了,横不得两只手捧在耳朵底下接着。

  喻文州觉得有趣,跟在他身后袖手旁观了一阵子。

  终于黄少天把他的耳朵捏红了。

  喻文州走到他身侧,说:“我来吧。”

  黄少天朝他看了一眼,犹疑地松开手。

  喻文州的动作很轻,手指划在他发热的耳垂上,冰凉而温润。

  只做了几个小小的动作,吊坠已经稳稳扣住。喻文州退后一步,左右端详两眼,说:“好了。”

  “这么容易!”黄少天拽了拽耳朵,确认耳坠的确扣上了,“真的!多谢啦。”

  他心满意足地晃了晃脑袋,一头柔软的金色短发便也跟着晃了一晃。

  确实是非常可爱。

  “是我应该谢谢你,少天。”喻文州说,“谢谢你的马车,它是我收过最好的礼物。”

  本来还沉浸在兴奋中的少年惊惶地扭头看他,黄昏的辉光映在脸上,替他遮掩住了煞白的脸色。

  喻文州笑笑:“看来我猜对了,是你吧,少天?”

  身份暴露来得猝不及防,黄少天面色难堪地望着喻文州,半晌才艰难地小幅点了点头,像个做错事的小孩,鼓起了十二分勇气才敢承认错误。

  “你怎么猜到的?”

  按照正常的故事发展,此处本应该是一段逻辑严密的精湛推理。然而喻文州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:“在大街上无端拉住我,除了你不会有别人了。”

  “啊?就这样?……”这个暴露的时间点比黄少天预想的早太多了。

  “其实我也不太敢确定,如果你咬死不松口,我会当做是我猜错了。”喻文州说。

  “哦。”黄少天低头踢了两下脚尖边上的枯草,“那现在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?”

  喻文州低头仔细端详黄少天的表情:“当然有了。”

  黄少天手心冒着虚汗:“你说吧。”

  “你知道我要问什么的。”喻文州缓缓地说。

  黄少天认命一般吸了口气,然后咬着牙关用蚊子哼哼的声音说:“男的。”

  喻文州并没有露出黄少天预期的任何表情,没有惊讶,没有嫌恶,也没有恐惧。他只是扣着自己的下巴说:“这样说起来,你不是猫头鹰,是吧?”

  ……?

  黄少天匪夷所思地看着喻文州。

  喻文州已经在眼神交流之间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:“所以你总选在深夜里出现,不是为了隐藏相貌,也并非习性使然,不过是怕我发现你是男人而已,是吗?”

  他用了问句结尾,却并不需要黄少天的确认,事实已经摆在眼前。

  “啊啊啊——”黄少天转身背对着喻文州,胡乱抓着他那头张扬的金发,“现在你都知道了。”

  “嗯,该说终于吗?”喻文州说,“我们认识也有三个多月了。”

  是一百零五天。

  黄少天回头盯着喻文州,试图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些真实的情绪来,可是喻文州的嘴边永远都挂着那样让人捉摸不定的微笑。

  也不是不能把话题糊弄过去。

  可黄少天不喜欢不清不楚不明不白。他最终还是问道:“我这样……是不是很荒唐?”

  喻文州当即露出了不解的神色。

  “我是说,我是男人,是不是很荒唐?”黄少天又问。

  “没有吧?”喻文州停顿了片刻,复而平静地说,“虽说男欢女爱才是正统,但我不介意做离经叛道的少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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